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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我已无处告别
2006-03-01           【 加入收藏 / 文章投稿 / 截图上传 / 发表评论
作者:望江南

你怕狗吗,那种很大的狗。我朋友杨怡家开的小饭食店旁有家富人,他们家喂养了两条大狗。听说是专门从西藏运回来的。我想象着那两条狗在遥远西藏的太阳底下晒太阳的样子,也许是眯缝着双眼呼噜呼噜地睡觉。杨怡在一旁反驳我,说狗睡觉打呼噜吗,谁看到过啊。是不是你说的你在打呼噜,嘿嘿。


我无聊地看了她一眼,再仰起脸来看重庆2月份的太阳。很橘黄的颜色,旁边有模糊不清的光晕。顿时,我的视线也模糊起来,那种忽而蓝忽而紫的光在我视网膜下更像是某种幻觉。


 


我叫方草。从1999年或者是2000年开始上网,我现在不是那么喜欢网络了。因为我已经过于熟捻它。而我是个真正单纯而懒惰的孩子,所以我还是在上网,仿佛是延续一个惯性似的。


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接触了轩辕这个游戏。轩辕给我的感觉是柔软而活泼的液体,比如水。也许并不清澈,但是只要我认为它是,它便是了。你大可从这点看出我是个多么唯心的人。我喜欢在超市里那些装满纯净水的框架急速走过,看到自己的影象在水和透明塑料瓶在什么什么物理定理的解释下而显得纯洁和美丽。


是的,我很纯洁。


大把大把的把时间和金钱扔给网星,不全是只为了支持国家网络建设,另外的一个理由是我可以在那里找到一些朋友。我并不是在现实中没有朋友。按照柏拉图的说法,这种在只是心灵上谈话的朋友更能称为神交罢了。


 


由于实在是太懒,所以不愿意自己练。用着姐姐留下的号,平平淡淡也过了些快乐的日子。慢慢的,我在轩辕上有了朋友。我认识的这些朋友大多是我姐姐也认识的。


时间过得很快,我转眼就在这游戏里过了很一阵子了。我开始怀疑它给了我什么。由于是个冷眼看烟花的人,也看过了别人的悲剧,于是从不对网络恋情抱什么幻想。也没什么好抱幻想的。


网络实在是神奇,我有时不由得想起,傻子似地发着感叹。见了很多的网友了。而对于那些在BBS里,游戏里认识又彼此在现实生活中开始熟起来的朋友,我总有种奇怪的亲热感。


 


其中有一个人,比我小1,2岁。虽然一直不知道他确切的年龄,经历,住址,但我在游戏里开始和他老公老婆地称呼起来。给他打电话是在今年的暑假。那个日子我记得非常清楚,因为当时是炎热得快烤化人的时候,我只是个每天赶早去summer school补习的孩子,满足着学校里冷气的勤劳工作。


很快的,我带着向来说话的懒懒声音得到了他的回应。


很平淡的属于那种年龄的男孩的声音,却让我向往。天啊,我只是个彻头彻尾的病人罢了。也许他是有我没有的健康和清醇吧。而他的声音,我记得。是在哪里听过的声音。是的,听过的。虽然忘记了在哪里在什么时候。但我记得。


我觉得恍然隔世,有种不真切的感觉。其实他的声音也只是平淡而普通的浙江口音。在那个傍晚,暑气还没完全消退,天边银白色的月亮泄着她的光彩。我就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我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月光有很橘黄的颜色,旁边有模糊不清的光晕。顿时,我的视线也模糊起来,那种忽而蓝忽而紫的光在我视网膜下更像是某种幻觉。


 


我做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事情,也许是很乏味,但每个人都要走的人生。这样想想,也便自己笑笑当是为了未来而拼搏。上游戏的时间越来越少,于是不时地给他打电话,倾泻思念。慢慢地,对那个声音产生了依赖,每天都要靠他的声音催眠才能睡着。听那个17岁的羞涩男声唱着童话,感觉自己好象真的变成了公主。幸福太满太满,轻轻地,轻轻地从心房溢出来。


开学了,大家都开始忙起来。我常常无意识地在手机上按他的号码,在接通前又按掉。我害怕打扰到高三的他。


 


有一次我和朋友一起去吃饭。当时我端着一个大而扁的盘子,跑到一个放着点心的自助餐餐桌上。我看到有一种蛋糕,上面有一粒醇红的奶油。散发着孤冷的光。一下子,我想起了他。虽然把一块蛋糕和一个男孩联系起来确实有很傻气的嫌疑,但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


天气慢慢凉下来,连我钟爱的九月也过去了。这个城市的天上翻滚着暗黑色的云朵。风也是不安稳地移动着,我看不到我喜欢的那种纯净的天蓝色。开始过冬了。


一天,纯属偶然的,我看到一张报纸上一个小资男人写的文章。他说冬天没有爱情,也不适合爱情。最多的也就是相互取暖的**。一个人的正常体温是37度,如果是两个人在一起。就会彼此温暖,共同达到74度。这句话我怀疑着,但又暗地里奉若圣经。


 


我特别的忙。忙到完全没有办法上游戏。也倒是很习惯,可能游戏这种惯性要消灭也不过如此。有时候,要忙到晚上接近凌晨的时候。那个时候,倘若有空,我就怀里揣着CD机,听那些沉淀在我回忆里的歌。比如All I ask of you或者是Think of me。都是一些清灵而飘逸的曲子,那些美丽的词藻,让我疲劳一天的灵魂得到暂时的平静。这样的时刻,是适合回忆的。


等到累了的时候,就找根烟趴在窗台上,看着那片荒芜深蓝的天空。想起多年前听的Outside the castle。那种燃烧生命和宇宙的美。


哪怕是不可以天长地久,但物与我在这一刻都享受着生命所带来的美好,于是自得又如何呢。


 


终于从别人那里拿到了他在上海聚会的照片。照得并不好,人显得发胖。我把最好看的一张贴到了自己的空间,没事的时候就去看着照片发呆。可惜你不在。我经常在看空间的时候,想起他。朦胧中看见他来了,我时刻想念他。回忆是沼泽,我越陷越深,悔恨到无法呼吸,然后用我的手指,倾泻对他的思念,我已不爱别人,他转身的瞬间,我已和他一起离开。对于他,一个脸上还有孩子气的男孩,我的心里总是充满了忧伤。他的那双眼睛也许不会真的杀人,可是那双眼睛现在却在慢慢谋杀我。我真的爱他,记忆中的他正在衍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我在漩涡中身不由己。一直在想,为什么爱,什么是爱。也许突然看见某个男人或女人,突然心里一软,就是爱了吧。就象我看到他的时候一样。


 


感恩快到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人高兴的时候我却很想他。我把这个奇特而没来由的想法归于是想和他痛快的吵架一场心里才舒服。


从9点开始,我不停地给他打电话。一直到10点半。我一下一下地使劲地按着手机键盘,好象要把键盘按得陷下去一样。可惜一直没人接。一直很执着。我们想找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没人接。


我决定还是要问他那句话。还是选在游戏上问。我怕看到他拒绝我时自己不小心可能流出的泪水。尽管我一直认为自己的泪腺很坚强。


我逃不掉,我一直都知道我逃不掉。因为我不想逃。睡了,想起你,已成习惯。醒来,想起你,已成习惯。戒不掉,戒不掉。


 


自己的号早已忘记,借了朋友的号登入游戏,猛地发现他就在眼前。咫尺之遥,我几乎不能呼吸。


我平稳自己的情绪,起身,走到阳台上去,深呼吸。我的眼神黯淡,我在月光下哭泣。我没有未来,我没有现在,过去的过去了,我找不到我的爱。我是黑夜的产物,白天鄙弃我,让我解脱吧。我对自己说,我想再看他一眼。我没有感觉,我只想再看一眼。


我充满最原始的罪恶感,犹如上瘾的君子,一边幻想,一边去碰,明知不可碰,碰了会上瘾。还是不可自拔。


我终于再见你,你却永远不会认识我。


%C970幽幽花思雨邀请ご火精灵ぺ加入队伍
[幽幽花思雨] 江南..我能和你说几句话么?
[ご火精灵ぺ] 。。/
[ご火精灵ぺ] 有啥不能说的
[幽幽花思雨] 你知道我是谁么
[ご火精灵ぺ] 知道
[幽幽花思雨]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幽幽花思雨] 如果你真的很讨厌我,请你亲口告诉我..
[ご火精灵ぺ] 我没有
[幽幽花思雨] 可是你在躲我
[幽幽花思雨] 我只想要你一句真心话
[幽幽花思雨] ...你一直都是用沉默来代替回答
[幽幽花思雨] 我只要你一句真心话,你如果讨厌我,就说,我再也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ご火精灵ぺ] 没讨厌你


很轻松,很平常。我也很自如,仿佛那句话是说过很多遍,就像呼吸一般自在。他一阵沉默和无谓是我预料中的。我看着他,不说话。因为在乎,所以心痛,因为心痛,所以更在乎。


[幽幽花思雨]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躲我...你愿意告诉我么
[幽幽花思雨] 我用了很长的时间去想,很用心的去想
[幽幽花思雨] 我也试着不去看游戏,不去想起你
[幽幽花思雨] 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做不到
[幽幽花思雨]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蠢
[幽幽花思雨] 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幽幽花思雨] 即使你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留言,见我就躲
[幽幽花思雨] 我本来很想听你一句真心话, 但我知道你是不愿意告诉我的了
[幽幽花思雨] 不管你以后喜欢谁,过得如何,我都祝福你`
[ご火精灵ぺ] 不喜欢谁了
[幽幽花思雨] 江南我真的很想跟你好好谈
[幽幽花思雨] 如果你不讨厌我那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ご火精灵ぺ] 我只想一个人玩
[幽幽花思雨] 是我烦你了?
[ご火精灵ぺ] 不是
[幽幽花思雨] 那是什么 你觉得我妨碍你打游戏了吗?
[幽幽花思雨] 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我求求你
[ご火精灵ぺ] 就只想一个人,没有任何原因
[幽幽花思雨] 就当是我最后一个请求
[ご火精灵ぺ] 说了没
[ご火精灵ぺ] 要我造一个骗你?


我无言,此时我只感到心痛,非常非常的痛,因为眼前这个男孩,因为他的漠视,因为他的谎言。


[幽幽花思雨] 没道理会无缘无故的
[幽幽花思雨] 你没喜欢过我,对不对?
[幽幽花思雨] 我懂了
[幽幽花思雨]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忘记你的
[幽幽花思雨] 我希望你能开心,能快乐,能幸福
[幽幽花思雨] 能找到一个你爱她她也爱你的好女孩
[幽幽花思雨] 这样就够了
[幽幽花思雨] 谢谢你
[幽幽花思雨] 千万恨 恨极在天涯 山月不知心里事 水风吹落眼前花 摇曳碧云斜
对轩辕的最后残念,在这一刻结束 绝笔


不要觉得荒谬,世界如此,换了你,也是如此,换了我,也是如此,我愿意付出所有代价,让你参与我生命中的多一天,没有魔鬼愿意帮助我,如果有,我愿意。


我躲在这里,为了躲避,我忍不住见你,还是注定的劫数。


看着他走开,走离,走远,眼泪终于没能忍住,滚落下来。


不过是梦一场吧。我慢慢地倒数登出,却没有看见他的挽留,想起以前的种种,鼻子一阵发酸。我,真的就配不上你,真的比不过你爱的别人。


我登出游戏。瞬间空白。


原本以为自己喜欢的,就一定喜欢自己,事实并非如此,我们只能强求自己,不能强求别人。


我不知道我为何而来,为何而去,那一瞬间的激情,得到的是相遇后的漠然忘怀,来来来,我的江南,让我再看你一眼,和你说,太阳旁边的那片云,是彩色的,我看不见,也无法感觉。去了,我去了,我是一个鬼。


死前的记忆不敢触动,忘和不忘,一念之间,爱与不爱,悬于一线,不是我忘不掉,是我不肯忘,黄卷青灯,反正繁华过后是凄凉,不如抛却,谁也没有错,错的是机缘,机缘没有错,所以悲苦无常的人生中,我们常常遗弃自己。


你永远不会知道,那首词的名字叫做:《望江南》。


 


为什么,在我最爱你的时候,你离开我,没有原因,我的汹涌的思念是海洋,淹没我,在昔日的笑容中,我清晰地偷偷哭泣。哪怕,在梦里偷偷看我一次也好。


冬天来了,花朵死了,天要下雨了,冤魂在黑夜游荡,多少有些悲伤,只要失去的,就永远失去了。


爱上一个人是莫名其妙,分手也是莫名其妙,没有原因,只有注定。


我希望我越来越老,记忆越来越差,除了童年,不愿意回忆快乐或者伤心。我希望我不再喜欢说话,常常对着天空发笑。即使说话,也是无人能懂,谁也不关心我,我也不关心谁。


疯子是最快乐的,不快乐因为我们记性太好。


 


感恩终于开始了,人却变得邋遢。整日的睡觉,沉浸在梦里。很安全,但是醒来却那么的容易。


他用很冷漠的语言直接地回绝了我,我可以说什么呢。又能够说什么呢。最多就是他也喜欢我,再好不过;最坏也不过是他不喜欢我,再坏不过。两种中他选择了后一种。总而言之,他作了个简明的选择。而我应该尊重任何人的选择。


男人和女人的爱,一种是心理的,依赖和被依赖,一种是身体的,占有和被占有。两种都想要的人是贪心鬼。我们都是贪心鬼投胎。


他已把我拖入黑名单,在网上我们不再联系。即使如此,我还是不停地给他留言,说我想他,重复般的,孩子气的,带着不可省略的神经质。连自己也不明了,为何在他面前有这种倾我所有的欲望。在很多人面前,我是个单纯的孩子,我也自认为如此。


可有个朋友认真的对我说,她说你很单纯。但我知道,单纯很吃亏。


呵,现在就是个单纯而又吃亏的孩子在这里打字给你们讲故事。


 


故事的结局是这样子,那一天,我对他说,不管你以后喜欢谁,过得如何,我都祝福你。他说,不喜欢谁了。


看到这里,我的心在瞬间崩塌了。


真的只有崩塌。我给了他自己的心,但他却拒绝接受。现在把那块心扔了。扔了,扔了。


男人在想什么,女人永远不明白。在这飞逝流转的尘世里,谁会为你永远停留?看着一张张如花的笑脸,我们可以信任谁?世界上,很多人,很多事,不是自己说了算。偶尔天真,不必当真。


我忍不住地颤抖起来。我什么也没再说。能够作到的就是关掉电脑。眼前一片黑暗,而我只是一艘黑色海洋中航行的船,没有坐标。颠簸。那种痛滋生的绝望,痛过绝望本身。


趴在桌子上,我把脸深深地埋进我的臂弯,眼睛竟这样涌了出来。我不断做着深呼吸,企图平抚心里的波动,可我控制不了自己。


 


那个晚上我照例开始就着啤酒抽烟,在那个烟头快要燃尽的时候,我只知道盯着它看。却没注意把自己的手烧了。麻木。就当是看了一场烟花。我看到烟头终于燃尽时那种决绝的美丽,我终于忍不住哭泣。手上那个新生的伤疤也开始呻吟,和着夜晚凌厉的冷风。


我终于明白,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真实,并不是你给的别人都会要。失去的爱人不复重来,获得的安慰渐渐忘却,离开了他,是否还能够一样的继续生活。莫名地就想起他,想到流眼泪,一阵伤心。


 


本来那是我预想中的最后一个思念他的夜晚,但没想到因为吹了冷风流了冷泪而感冒。然后是持续的低烧。整个人是昏迷加糊涂,什么也不能想。


发烧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他和我的前世。我是一只有着千年修行的狐妖。而他是一个法力高强的道士。当他和我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我因为无意中破了一只恶鬼的封印,而被追逐得奄奄一息。我以为他会杀掉我,可是他没有。


他慢慢地朝我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在右手的食指上设下了一道符咒。那是一条血红色的丝线,在食指上缠了三圈。他告诉我,这条丝线会阻挡鬼的存在。


可是我还是害怕。我害怕睡觉的时候,鬼会把红丝线烧掉,然后把我带走。他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了一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当你睡着的时候,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我从来没有感到过那样的安心,当我把手轻轻地放进他的手心。


半夜的时候,红丝线开始发热,我拼命地按住,想让它不被烧掉,可是温度狠狠地灼伤了我的手。他却坚定地一直用你的手握住我的,紧紧的,不放开。如果这是个梦,让我永远不要醒来。


直到天亮,那个鬼对我说,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你自由了。然后,红丝线彻底地烧成了灰。我们对视。那一刻他突然上前吻我。我便知道这故事到了结局。


梦醒。一切如旧。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如此孱弱。不堪。Tomorrow is another day。我对自己说。


躺在床上测体温的时候,我看到天花板上安装的灯,有很橘黄的颜色,旁边有模糊不清的光晕。顿时,我的视线也模糊起来,那种忽而蓝忽而紫的光在我视网膜下更像是某种幻觉。


但我已无处告别。


 


题外话:
找机会认识了他的前女友,他一直爱着的人。我们出人意料的相象。
他打电话给她说,你回来吧,现在我有能力对你好了。如果没有现在这个号,没有人愿意跟我。
我听她轻轻地对我说,心里的伤口骤然被揭开。惨然一笑。
原来,我给你留下的,就是这样的印象。
原来,我给你的真心,就是这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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